第(2/3)页 “人家找婆家,肯定得找一个同等诗才的相公,能看上太子吗?” 这话把唐皇后气得够呛:“女诗才就不成亲了?” “李清照找的赵明诚就是什么旷世诗才了?” “再说了,淇儿是太子,未来的皇帝,她还挑三拣四的?” 她哆嗦地指着皇帝:“你你你,你气死我了,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?” 然后插着两肋坐在椅子上大喘气。 “岔气儿了?”朱祁钰就随口一说,谁知道唐皇后跳脚了。 “不用你管!” 唐皇后是真生气了:“她再有诗才,让她当太子妃还不愿意啊?我儿自幼习文练武,勤奋苦读,哪点配不上她了?” “我、我不求你,我去求太后,请太后做主!” 朱祁钰把她按住:“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啊?” “你说话太气人了!凭什么看不上我儿子呀!” 唐皇后瞪着眼睛,又觉得两肋疼:“你拍着良心说,我儿子哪点不优秀?要身高有身高,要模样有模样,习文练武,连先生们都说我儿子未来是个好君王!是个好太子!” 朱祁钰幽幽道:“今年年富打断了几根戒尺啊?” 唐皇后顿时噎住了,支吾道:“都是老四和老五顽皮,他是哥哥,自然要帮着弟弟挨打。” “他俩顽皮,人家功课落下了吗?不顽皮的那个,功课怎么样啊?” “太子厉害,却把年富气得跳脚说不教了,是朕好说歹说,才留住人家教你儿子,这叫未来的好君王?” “于谦一身本事,宁愿带棺材里,都不愿意教他,这叫好太子?” “皇后,别给太子贴金了。” “老夫老妻的,你还跟朕打马虎眼?” 朱祁钰道:“若非是朕的儿子,这个杨氏估计都不会看他一眼的。” “他今年也十四,要是也能写出这样一首诗来。” “别说去提亲,就是让朕给他抢亲,朕都去得!朕给他抢两个,不,抢五个都行!” 唐皇后抬腿就走,不跟他说了。 “爱妃,爱妃。” 朱祁钰又软了,把唐皇后拉回来:“你岔气儿了,要不宣太医来看看?” “您不说话,臣妾就好了。”唐皇后真的生气。 “朕说的都是事实嘛。” 见唐皇后竖眉,朱祁钰立刻道:“忠言逆耳,忠言逆耳。” “我不想听什么忠言,就问问您,您是什么态度?”唐皇后连敬称都不用了,真的被皇帝气跳脚了。 “他要是凭本事追来,朕也没话说,但朕觉得没戏。” 话没说完,唐皇后站起来就要走,有你这样瞧不起自己儿子的吗?那是你亲儿子!是大明未来的皇帝!被一个女人挑三拣四的,成什么体统! 太监将关于杨春的归档调出来,送到养心殿。 “去把皇后请回来。”朱祁钰跟冯孝说。 冯孝顿时露出个苦瓜脸,我? “去去,快去。”朱祁钰估计冯孝去了得挨一顿骂。 冯孝哭丧着脸去的,哭着回来的,被骂惨了,估计皇帝也没少被骂。 唐皇后气哼哼坐在椅子上:“您是看臣妾厌烦了,想直接把臣妾气死是吧?” “别急嘛。” 朱祁钰正在看归档,忽然瞳孔一缩,杨春的长子叫杨廷和!景泰二十一年举人!十二岁的举人! 难怪生出个怪胎来。 杨廷和一家子都是怪胎,杨廷和是大牛人,儿子杨慎除了情商低点外,其他方面都是全才。 杨廷和的弟弟们、儿子们,都有官位。 难怪养出这么个怪胎女儿来。 “朕一直说,支持自由恋爱,夫妻之间两情相悦是最好的。” 说着,朱祁钰拉起她的手:“朕和你风风雨雨三十余年,如今还是相互扶持着往前走,这不就是爱情嘛。” “朕希望太子也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女人,陪他走完这一辈子。” 提及和皇帝的感情,唐皇后笑开了花,反抓住皇帝的手掌:“臣妾自嫁给陛下开始,一颗心便系在陛下身上。” “时光匆匆,转眼就过去了三十二年,而臣妾和您的感情,从来没变过。” “您说的真好,这就是爱情。” 唐皇后满脸荡漾着幸福的笑容,这个词好,就是爱情。 “就是有个讨厌的小东西,经常夹在你我夫妻之间,总生龃龉。”朱祁钰道。 唐皇后一愣,旋即嗔怪道:“那是咱俩的儿子,是当朝太子,怎么会讨厌呢?” “这件事朕不管。” “让人家姑娘先看看太子,你别用皇后的身份去压人家。” “这人呐想相互扶持一辈子,得真心喜欢才行,若贪慕权势,以后日子过得不痛快。” 朱祁钰道:“人间最难得是真情,看看楚王对那宫女万氏就知道,那是真感情。” “只有真感情,才会历久弥新,时间越长,感情越醇厚。” 唐皇后脸上露出美滋滋之意,我们就是啊,我都人老珠黄了,皇帝也没嫌弃她,不就是爱情嘛。 “臣妾晓得。”唐皇后美滋滋地回宫了。 送走皇后,朱祁钰在想,若太子有杨廷和做小舅子也不错,可此事却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。 当皇帝和开公司很像,开一家公司,雇佣员工,员工真卖命和假卖命是完全两个概念,想让员工真卖命,就得分股份,让员工得到更多的利益才行。 这就是联姻的必要性。 皇帝对皇子的教育,完全放权给臣子,不就是许诺他们未来的利益吗? 等新君继位后,保证他们的既有利益不会动,未来还会有新利益,这样他们才会卖命。 朱祁钰本想用太子妃之位,捆绑朝中重臣,让他们为新政效死力。 他不止捆绑老臣,也在捆绑新臣子,比如白昂、刘健、李东阳、谢迁、杨一清、刘大夏、王鏊、闵珪等人,都是他捆绑的对象。 可太子的婚姻,略微超出控制,还可接受,毕竟太子不可能就娶一个女人。 谁当太子妃,还得他来定。 七月初一,下了大朝会后,于谦入宫拜见。 “邢郡王怎么得闲来了?”朱祁钰笑问。 于谦行礼:“老臣刚从军械厂过来,看了军械厂研制的新枪械,叫燧发枪,打的也不是铅子了,而是子弹。” “老臣看完之后,觉得军中战阵该革新了。” “老臣想亲自训练军阵,总结经验,是以来向您禀报。” 朱祁钰凝眉:“想出京操练?您身体不好,不行,您要是非想练,就在家中招一百兵卒练兵。” “陛下,绝对不行,京中事关您的安危,京师之内,决不许任何人持有枪械,并私练兵卒,任何人都不行!” 于谦态度坚定:“一定要谨慎玄武门之变。” 朱祁钰也就随口一说:“对了,朕在东北修了两座疗养院,你去哈尔滨疗养院避暑,在那边练兵如何?” 于谦回京之后,虽是闲置,其实是在讲武堂里教书,同时还在管着武学,很是繁忙。 “老臣不怕热。” “去避避暑气,对身体好。”朱祁钰笑道。 于谦翻个白眼:“老臣还没到老得不能动弹的份上,老臣去通州,在通州练兵吧。” “大夏天的练什么兵啊,您把兵法写出来,让下面的人去练。” 于谦却摇头:“兵法是从实践中吸取出来的经验,老臣不能胡乱写,要亲自一点一点练兵。” 朱祁钰拗不过他,便答应了他。 “郡王。” 朱祁钰问:“这几天朕在想,大明疆域太大,等太子成年后,可否代朕去执掌边疆?” 于谦略微思考后,立刻否决:“太子若有兵权,就会滋生野心,唐太宗的太子都会造反,老臣觉得还是在中枢的好。” “那边疆谁来代朕执掌?”朱祁钰不信外人,其实家里人更不可信,都姓朱,凭什么我不能当皇帝? “老臣认为,相互挟制即可。” “最广袤的是西北,但西北贫瘠,不是王霸之基,就算掌握了这,也只是一个小国而已。” “而中枢随时可以西出平叛。” “至于东北,东北是一片大平原,无险可守,中枢直管就好。” “最难的是百越之地。” “中间隔着群山峻岭,又是群山环绕的地形,其地又极为富饶,老臣觉得还是分封出去最妥当。” 于谦还是觉得分封。 不管派谁去管,都有造反的可能,只要关闭重要道路,大明就无力平叛。 说来说去,是皇帝把这地方发展得太好了。 到手才十年,就爆发出惊人的潜力,自然会引起野心家的觊觎,现在大明兵强马壮,所以安稳。 可大明有终究衰落的时候,野心家的耐心也终于有耗尽的时候,到时候就是一片硝烟。 还有一种可能性。 就是,只要叛乱足够多,中枢就一定会放弃这块地盘。 而且,别忘了还有惦记这块地的藩王,皇帝的儿子们,会为了分封到这些地方去,鼓动地方造反,让中枢无力平叛,最后得以受封去这些地方继藩。 千万别低估人心。 朱祁钰道:“让朕再考虑考虑。” 拜别后,于谦在第二天启程去通州练兵。 中枢有人散布于谦练兵造反的流言,对此朱祁钰真想骂他傻波,于谦只有一千人,子弹是有数的,拿个头造反啊。 再说了,他造反图啥啊?图刺激啊? 朱祁钰却警醒这股声音,都知监调查得知,声音来自东宫詹事府,这是为太子铺路啊,踩着朕来铺路? 当天晚上,年富入宫和皇帝密议。 商讨的内容没人知道。 胡妃却带着老四朱见漭,来养心殿请罪。 “又闹出什么事了?”朱祁钰表示很无语。 朱见漭自己不敢说,胡贵菊苦笑道:“陛下,臣妾说完,您不许生气。” “朕不生气,就揍他一顿呗,朕生什么气?”朱祁钰没好气道。 胡贵菊翻个白眼:“你自己和你父皇说吧。” “启禀父皇,儿、儿臣在邢郡王府,把李太白的墨宝给污了。”朱见漭小声道。 朱祁钰愣了一下,没反应过来:“李太白是谁?” “李白。”胡贵菊小声说了一句。 猛地,朱祁钰窜起来:“你把李白的存世墨宝给毁了?你个逆子,朕打死你!” 朱见漭结结实实挨了一脚,跪在地上,一动不敢动。 胡贵菊也不敢说情。 李白的存世墨宝极少,皇帝得到后,赐给的于谦,这里面不止是墨宝的问题,还有皇帝和于谦的情分在里面。 于谦对这幅墨宝宝贝至极,平时拿出来临摹观摩,都舍不得用手碰,听说他家长孙用手摸了一下,被于谦吊着打三天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