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人死了,就流放全家。 民间不平的声音此起彼伏,延续到景泰二十二年,民间的声音根本吹不到中枢去。 甚至,如果皇帝不想听,任何人都说不出声来。 然而。 在勾栏瓦舍之中,从业者都对皇帝感激涕零,她们都偷偷给皇帝立了长生牌。 勾栏瓦舍不是青楼,是古代娱乐圈。 皇帝大力发展娱乐行业,并多次下旨不许歧视从业者等等,使得这些年,在勾栏瓦舍的人,把景泰帝拜为祖师爷。 登台之前,都得给景泰帝上三炷香。 女子保护法出来后,最大受益者就是她们,她们抛头露面的,是最受歧视的,在民间没个好声望,挨打受骂都是有的。 但保护法出台之后,这些声音小了很多。 她们有可诉途径了。 青楼女子也是感激皇帝的,虽然皇帝无数次整饬青楼,但整饬之后,皇帝是真给好政策,一项一项的都是保护她们的。 出台女子保护法,上面严格规定了对青楼女子的保护,并鼓励青楼女子从良,不许民间歧视。 反倒是良家女子,觉得这法律是害她们的。 女子地位本就低下,皇帝圣旨一下,她们在闺阁中日子也不好过了,父兄看她们都跟看仇人似的。 毕竟不能拿聘礼钱,还得贴一份嫁妆,摆明了就是赔钱货嘛。 当然了,这事主打的一个民不举官不究,女子不去状告,官府是不管的,但夫家怎么可能放过这便宜事? 中枢为了民间不弃养女婴,又出台了对应政策,按照家中女孩数量,蠲免相应税赋,显然是说,女孩是皇帝养着的。 反正这税赋也不打算收了,但你要是不遵从,那就得收了,若出现弃婴情况,那不好意思,夫妻拆分移民,家中有父母的,同样拆分移民,主打的就是让你们打光棍。 还规定,女子嫁去边疆省,可分两倍男子地等好政策,鼓励女子嫁去边疆省。 反正中枢主打的就是一个偏向。 倒是读书的女子,奔走相告,认为自己抬起头来了,有了聘礼和嫁妆在手,在夫家也能抬起头来了,尤其是严惩恶婆婆政策威慑,她们在夫家的日子也好过了。 对于怀春的少女,简直兴奋炸了,能挑选夫婿啊,挑帅的嫁啊,那种丑八怪让一让吧。 大明女权,在民间悄然形成。 不管天下人什么心思,政策就是政策。 圣旨颁布,就要执行。 媒婆哭爹喊娘,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了,莫名其妙就被抓走移民了。 倒是有媒婆破口大骂,结果被诛族了。 住在冰冷的监牢里,媒婆都不敢死,因为她死了,就得移走她儿子女儿全家,赚得是黑心钱,这回得报应了。 黑龙江督抚夏埙上疏,表示不要媒婆。 媒婆又老又没用,到了还得吃闲饭,请求中枢将她们沉海。 “移去鞑靼。”内阁批复。 夏埙得寸进尺:“年轻的我们要。” 隔壁吉林的马文升上疏,黑龙江不要,我们吉林要,负担我们也要,我们粮食多得吃不完。 来人在奏疏中吵起来了。 朱祁钰看完轻轻一笑,置之不理了。 他收到了来自法国皇帝路易十一的亲笔信,这封信跨越了半个地球,辗转半年,送到了朱祁钰手中。 法国皇帝路易十一,于景泰十三年登基,可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皇帝。 他派来使者,愿意和大明展开大规模贸易,在信中诉说了自己宏图伟业,说大明统治东方,法国统治西方的宏伟远图。 知道大明对白女情有独钟,这次进献了千名美人,给大明皇帝陛下。 法国根本不知道大明要这些白女干什么吧? 朱祁钰嗤笑:“法国还想统治西方?大明已经是天下霸主了好吧?大明一个省,都比你法国大,还想跟朕平起平坐?想多了吧?” 信件的后面,像是下了狠心一样,愿意从大明进一万船货物。 “傻鸟。” 朱祁钰把信件给扔了。 “陛下,法国皇帝也是有诚意的。”谢迁捡起来信件,又放在案几上,这封信是他翻译的。 谢迁在景泰二十一年恩科中,考取状元,比历史早两年入仕。 主要是他爹谢恩,一篇文章让皇帝重用。 他也来到京师读书,又去地方做吏员两年,参与了恩科,拔得头筹,成为状元,这里面估计有皇帝的格外恩许。 “一万船,好大的口气啊。” 朱祁钰嗤笑:“呵呵,大明出口的东西,那是恩赐,还跟朕买,朕不卖他们,他们都得吃屎!” 谢迁翻个白眼:“微臣和法国使者交流,得知法国虽打败了英法战争,但法国亦是欧罗巴强国,比西葡要强很多的。” “你怎么看?”朱祁钰也重视起来,又拿起信看。 “微臣觉得这是试探,试探大明对法国是什么态度。” “毕竟法国现在还无法来大明贸易,坐的是西班牙的船。” “他们是非常想和大明做贸易的。” 谢迁虽年轻,但也展露出了绝顶政治眼光。 朱祁钰仰着头,闭上眼睛,指尖敲击桌面:“咱们也去不了欧罗巴,和法国一样的窘境。” “是呀,所以咱们应该满足法国皇帝的需求,明法联合,才能打破西葡对这条路上的垄断。” 谢迁道:“等咱们掌握了海图,完全可以撇开法国。” “宝船建多少了?”朱祁钰问冯孝。 “回皇爷,宝船一共十九艘了。”冯孝回禀。 “去把楚王宣来。”朱祁钰道。 “奴婢遵旨。” 冯孝打发人去叫。 朱祁钰则和谢迁说:“咱们终究和欧罗巴太远了,若欧罗巴附近,有一个咱们的人,以后和欧罗巴的贸易,也是咱们大明说了算的。” 谢迁明白了,皇帝要封楚王去非洲。 可那的人太黑了吧? 朱见深今年二十四岁了,已经有七个儿子了,万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,也算是没有遗憾了。 “参见陛下。”朱见深入殿后,叩拜行礼。 “朝政学习得如何了?” 一听这话,朱见深就知道,他要就藩了。 “回陛下,儿臣学得尚可,已经懂得朝堂运作。” “朕问你是为君之道?”朱祁钰没好气道。 “儿臣懂得的。”朱见深是真怕朱祁钰。 “懂得便好。” “宝船造了十九艘,这片海路也基本上摸清了,夜不收也收集了非洲的地理信息、具体情报。” 朱祁钰道:“你就藩的时机来了!” 朱见深神色一喜,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。 “这些年,大明开垦新地,积累了大批经验,朕能派给你一批官员,带着家眷跟你走。” “你重新组建中枢。” “然后给你水师五万,陆军十五万,外加给你倭军十万。” “但民众,得你自己想办法招募,现在边疆省都缺人,而跟你走得漂洋过海,你得开出更高的价格,你自己去想办法。” 一听得自己招募移民,朱见深脸色一苦。 犹豫半晌,咬牙道:“陛下,可否再增派十万陆军?” 朱祁钰凝眉:“军中光棍多,你不要妇人,要那些光棍有什么用?” “女子儿臣再想办法,毕竟创建新朝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” 朱见深很明白,虽然有大明支持,在非洲彻底站稳脚跟,也得需要十年时间。 好在非洲都是部落,就一个奥斯曼帝国,离他登陆地还远,给了他足够猥琐发育的时间。 “你有这想法很好,再给你十万人,再给你两万倭军,用好了倭军,那些异族都能杀掉。” 冯孝把地图呈上来,朱祁钰指着亚丁湾索马里:“你就在这里上岸,在这里建立统治。” “粮草什么的,朕会给你运上去。” “等一切妥当后,这十九艘宝船以及舰队,都归你所有了。” 谢迁吃惊,皇帝竟舍得这么多宝船? 舰队可以慢慢造,宝船可不容易啊。 “陛下对儿臣仁至义尽,儿臣感激涕零。”朱见深假惺惺哭泣。 “有了宝船,你才能多和大明联络,人口你自己想办法招募,大明对你不设限制。” 朱祁钰道:“楚王,你要永远记住,你是朱家子孙!” “若有一天,国破家亡,你要殉国而死,不能苟且偷生!” “然后派人传信给大明,朕派人给你报仇!” 朱见深立刻想到了亲生父亲,打了一个哆嗦。 然后重重磕头,起誓发愿。 “你先去准备吧,就藩筹备还得几年,这段时间你好好挑选官员,说服他们去跟你就藩。” “朕会给你准备些银子,基本用度等等,帮你在此地打开局面。” 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,你这几年天南海北的走一走,锻炼身体,适应气候,别去了这地方,水土不服,把自己病倒了。” 嘱咐一番,才把朱见深打发走。 朱祁钰背手站在地图前,看着亚丁湾:“这里和奥斯曼帝国还远呢,他们的手伸不到这里来。” “只要楚王掌握了这里,大明的手就能伸进去欧罗巴了!” “看你们这些撮尔小国,和大明怎么比?” 朱见深欢天喜地的回府,开始思索,哪些人能被他拉拢,自然是些不得志的人。 讲武堂开办这些年,有不少人没有崭露头角,只要允诺爵位,这些人肯定愿意为他效力的。 还有各家的庶子,在家里没有什么出头之日,去了他的封地,就能获得重用,这些人也一定愿意去的。 还得请两个老将,帮他打几场,带一带这些人。 他看好梁珤和李震,梁珤做事只看战功,不瞻前顾后;李震善于巴结,自己若邀请他,他肯定不会拒绝。 关键这两个人一水一陆,特别能打。 这两个人,得皇帝亲自允准才行,朱见深觉得皇帝会同意的。 皇帝封他在此,就是让他做欧罗巴的屏障,估计还会有人封在南方的,他感觉是宗室,而不是皇帝的儿子们。 若是宗室最好了,等他称王称霸后,就把他的儿子们,封去那些宗室的地盘上去,一点点吞并了便是。 他匆匆出门,去拜访这几年和他交好的朋友们。 虽然知道朱见深要去继藩,却没想过会封那么远,有好处也有坏处,封得近肯定不自在,随时可能被收回封地,封得远也好,去了就是当皇上。 仁寿宫,孙太后垂垂老矣了。 过了好几天,她才收到楚王要就藩的消息,便把朱见深招来问话,听完之后,气得说不出话来,恼怒朱见深不跟她商量。 “你跑那么远干什么?不是说好倭国的吗?凭什么封那么远?”孙太后急了。 “皇祖母,非洲虽远,却是个极好的地方。” 朱见深对这块是很满意的,去了这块地方就是皇上,不比封去倭国好? “可也太荒凉了。” “皇祖母,婆罗洲也好,但不也荒凉吗?交趾当年什么样?十年之后,也变成了天下富裕之地。” 朱见深笑道:“陛下赐了十九艘宝船,水陆大军四十二万,又有充足的物资、银钱,已经足够孙儿在此地称王称霸了。” 一听这些东西,孙太后稍微放心:“他还算有点良心,可光有男人,没有女人,怎么办?” “这倒不担心,孙儿就藩还得几年了,而中枢不许溺婴之后,民间明显女多男少。” “过几年,只要肯掏钱,就能买一些媳妇过去。” “再说了,这地方挨着奥斯曼帝国,奥斯曼帝国属狗的,天天打架,和他们买些女人便是。” 朱见深年轻能接受新思想。 重点是,这地方天气酷热,明人去了容易晒黑,若中和白女的血统,就不容易晒黑了。 明人骨子里是喜欢浅肤色的,所以色目人才被大元重用。 但孙太后却觉得不得劲:“你口中的白女,哀家看过了,长相如鬼,谁愿意娶她们呀?” “那东北蛮夷之地,是没办法才用她们的。” “你还是想想办法,从大明娶汉女过去吧。” “多带书籍过去,不能断了传承,得说汉话,别学那些鸟语,前几天什么法兰西派个戏班子来,到宫中来唱戏,唱的都是鸟语,听得哀家脑仁儿疼。” 朱见深只能应诺,心里却没多大希望,皇帝派陆军是大方,但多是无处安置的云南军,精锐的南北军是不会动的。 最多,再从各省抽调一些,也就这样了。 皇帝这些年征兵,多征二子,说是征兵,其实就是移民,然后从外面买女人结婚。 导致内地女多男少,弄得女子愁嫁,熬到二十岁大龄剩女无奈嫁去了边疆省。 朱见深得想办法,走的时候带走一批女子。 等等! 今年开始执行的女子保护法,肯定会出现一批二嫁的女子,把这些女子带走就好了。 他想的倒好,问题是这些女子,黑吉还盯着呢。 楚王要就藩,在宗室里也引起热议。 但一听是非洲,大家都没兴致了,谁愿意去那鬼地方啊,那地方的人长得跟鬼一样。 但没过多久,宗人令德王就来问,要不要去这些地方就藩。 一听这话,宗室诸王晕倒了三个。 就知道皇帝没憋好屁,结果被他们猜得准准的,皇帝压根就没打算把他们放在京师里养着,而是送走。 去婆罗洲、去倭国都行,你把我们送去朱见深眼皮子底下干嘛啊? 别看朱见深不显山不露水的,宗王却很清楚,在宫中长大的朱见深,能在朱祁钰眼皮子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伙,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。 很显然,皇帝的感情是倾向于侄子的,朱祁镇不当宗人令后,就由德王继任,其他王压根就不考虑。 虽然极度不想去,还得去宫中禀报一番,试探试探皇帝的态度。 赵王带头,亲王都来了。 朱祁钰正在处置政务,抬头扫视一眼:“兴师问罪来了?” 噗通! 诸王吓得狂磕头:“臣等是向陛下汇报来了,不敢、不敢兴师问罪。” “兴师问罪也没什么,毕竟你们都是宗室嘛。”朱祁钰皮笑肉不笑。 诸王直接坐蜡,就知道不该来。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