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朱祁钰直接下逐客令,意思是说,下次拿着匣子,再跟朕讨价还价吧。 “臣妾告退!” 常德吃个软钉子,悻悻告退。 她算看清了,皇家人都性情凉薄。 她有用的时候,皇帝对她千好万好;她现在没用了,皇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。 打发走常德,高得善端着牌子进来:“皇爷,今儿该翻牌子了。” 朱祁钰应了一声。 “奴婢寻到几个颜色好的,皇爷何时瞧瞧?”高得善跪在地上。 “名单呈上来,朕看看,今晚上宣白选侍侍寝吧。” 七个嫔妃,六个怀有身孕了。 白氏估计心里着急呢吧。 “奴婢遵旨!” 朱祁钰闭上眼睛:“冯孝,女医者物色得如何了?” “回皇爷,倒是寻到一个,但是野路子,奴婢觉着诏其入宫,怕是不妥。”冯孝回禀。 “是谁呀?” 冯孝回禀道:“夫家姓贺,其公公是正统七年进士,贺隅。” “其人在景泰二年就病逝于任上。” “她的夫君文不成武不就,还缠绵病榻,所以她自学医术,治好了丈夫,但京中小有名气。” “太医院如何看的?”朱祁钰问。 “太医院说贺氏的医术,没有框架,不寻常理,是以不敢举荐给宫中使用。”冯孝道。 “诏进宫中,让谈妃看看,但不能给宋妃用。” “去把永和宫的院落收拾出来一个,挑个好日子把宋妃安顿过去。” “记住了,虽住一殿,但单独用具,单独吃穿用度,不许混淆,宫中侍奉的人要仔细些。” “非治病,不许来回串门,彼此遵守宫规即可。” 朱祁钰嘱咐道。 正说着,白选侍进来了。 “病好了?” 朱祁钰看着她红润的面庞,就知道身子骨好些了。 “谢陛下关怀,多亏了您给臣妾定制的羽绒棉被,盖着暖和,身体就好些了。” 白氏站起来,坐在皇帝身边,笑盈盈道:“臣妾怕冷,自小落下的毛病,到了冬天就浑身难受。” 朱祁钰认真听着,忽然问:“你可知火炕?” “火炕?那是何物?”白氏讶然。 “冯孝。” 朱祁钰喊了一声,冯孝从门外进来:“皇爷?” “你可知道火炕?” 冯孝摇了摇头:“皇爷,什么是火炕呀?” 这年代没有火炕吗? 不对呀,他好像听人提过火炕呀,怎么会没有呢? “白氏,你饱读诗书,在书上真没见过火炕吗?” 朱祁钰形容一下:“那种在底下烧火,上面暖呼呼的,能把整个房间烤暖的炕,没见过吗?” 白氏摇摇头:“皇爷,这是您突发奇想吧?臣妾在书中是没见过的。” 怎么会没有火炕呢? 转念一想也对,都不烧煤,怎么会用火炕呢? 也不对呀,烧柴火呀。 “罢了,明日早朝上朕问问。” 朱祁钰抓着她的手,发现手掌冰凉:“朕找找看,谁会搭火炕,给你搭一个。” “到时候,浑身就暖和了。” “朕看你手这么凉,快上来盖着点被子。” “别着凉了,你要好好调理身子骨,方可为皇家开枝散叶。” 朱祁钰轻抚她的后背。 她年纪尚小,还能等几年。 “谢陛下恩典!”白氏露齿而笑。 她年纪小,虽然懂礼,但最是需要人疼的时候,得了皇帝允准,先美滋滋地钻进了被窝。 芙蓉帐暖度春宵,不敢多言。 翌日早朝上。 朱祁钰问,火炕之事。 “何为火炕?”王竑满脸懵。 朝臣知道都不多。 胡濙皱眉问:“陛下,您说的火炕,是否是所谓的地热?” “地热?” 朱祁钰都懵了,火炕都没有,就用地热了? 地热,也叫地炕。 “史书上记载,北魏时,达官显贵人家,在地下开凿管道,在外部设置排烟道,冬日来临时,就能烤暖了。” 胡濙博学多才,就是部百科全书,什么都知道。 于谦颔首道:“蒙人还沿用这种办法取暖,本地人称是地炕,但效果一般。” “倒是有点这个意思,但朕说的不是这样的。” 朱祁钰站起来比划:“用砖搭建一个土炕,留下烟道,然后在里面点火,这样就睡在上面,并不会觉得冷。” “这是陛下梦中所见?”胡濙哑然。 “朕梦中见到的比这个厉害,用一个大烟囱,能供应半个京师的供暖问题,家家冬天都四季如春。” 朝臣当然不信了,陛下又魔障了。 “工部,明日找些工匠,按照朕说的去做,去试!” 马昂出班,跪下:“微臣遵旨!” 他能升任工部尚书,全靠石璞作死。 朱祁钰也是傻,他压根就没想过,这时代没有火炕啊。 沿用的还是地炕,北魏时候开始用的。 紫禁城里都没有,宫外怎么可能有呢? 就该早点拿出来,让民间推广,省着过这么个寒冷的年。 但绝对有个人说过火炕这个词儿,朱祁钰忘记是谁说的了,只记得,一定有人说过。 “朕之前说修订历法之事,可有人应征啊?” 朱祁钰觉得时辰实在是不适用,必须要改。 其实,他也在思考,大明对时间已经拿捏非常准确了。 但却没有改为小时。 因为古人没那么卷,做事慢悠悠的,没必要争分夺秒,所以粗略计算时间就够了。 “回陛下。” “如今尚且天寒地冻的,很多江南士人,受不了北方严寒,而且年纪都不小了。” “老臣担心他们在路上有个好歹的,就特许他们留在南方待两个月。” 胡濙出班回禀,这件事是他负责的。 修订历法这等大事,一定要遍访天下名士,征召高手能人入京,才能把这件事办好。 朱祁钰颔首:“钦天监尚且空悬,要尽快组建起来。” “宗录司也要将各教长者征召入朝为官才是。” “宗.教是大事,中枢一定要重视。” “能否控制乌斯贜,控制漠北,控制西海以西,全靠宗录司了。” 朝臣跪地行礼:“臣等遵旨!” 正月事情很少,讨论了一个多时辰,就下了朝。 朱祁钰基本天黑,就能处置完一天的政务。 转眼到了二月二。 而在南直隶。 陈舞阳可遭了罪了。 尹勋被打傻了。 人醒来之后,口流涎水,见着谁都说:别打了。 满脸惊恐的样子,一定是吓疯之前,遭到了废人的虐待。 含山公主震怒。 始作俑者陈舞阳,被应天府控制起来,关押在大牢里。 而尹家则找安排人在里面报复他。 陈舞阳再能打,也双拳难敌四手,在监牢里快被人折磨死了。 “应天府府尹,敢抓本官!” “等本官出去!” “他必死无疑!” 陈舞阳满脸都是伤,但人也够凶的,尹家安排进来八个人,被他弄死了三个,弄残了两个。 “让你娘的胡说八道!” 一只耗子,塞进陈舞阳的嘴里。 还活着的耗子。 闻着嘴里的热乎气,惊得掉头往回跑。 但被一个莽汉硬往陈舞阳嘴里塞。 陈舞阳也狠,使劲嚼。 耗子在他嘴里惨叫,鲜血从嘴角里流出来:“肉,香!谁还有,给老子拿出来,老子都吃了!” 那莽汉都恶心。 耗子特别脏,像陈舞阳这样的贵人,竟然给活吃了,简直就不是人。 噗! 陈舞阳一吐,嚼烂的肉吐在莽汉的脸上。 惊得莽汉惨叫连连。 而抓住陈舞阳的两个人,稍微愣神。 被陈舞阳瞅准机会,挣脱开两个人。 一把扑过来,双腿勾住他的腰杆,借势挂在莽汉的身上。 张嘴使劲咬住莽汉的喉咙,使劲咬,鲜血迸溅。 “松开,松开!” 莽汉惨叫,往死里甩,往死里打陈舞阳的脑袋。 陈舞阳愣是不松口。 鲜血狂涌。 灌进陈舞阳的嘴里,但陈舞阳愣是不松口。 莽汉使劲甩身体,气力如牛,生生把陈舞阳甩飞。 但被陈舞阳死死咬下去一块肉。 他则捂住侧脖子,鲜血根本就止不住了,他软软地倒在地上,脸色煞白煞白的:“你、你……”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 最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。 呸! 陈舞阳把嘴里的肉吐了,又吐了几口血。 脸上都是血,却露出恶魔般的笑容:“还他吗有谁要老子的命?” “谁!” “过来,试试!” 那两个按住陈舞阳的汉子都被吓尿了。 他们都是地痞流氓,自以为不怕疼不怕死。 但横的怕不要命的。 和不要命的陈舞阳比起来,他们算个屁啊。 那莽汉失血过多,彻底没气了。 陈舞阳擦了擦嘴,想喝口水漱口,但没这个条件。 只能用吐沫硬咽。 实在恶心。 但这个时候,不能露怯。 “过来,伺候着老子!” 这几天,陈舞阳被折磨坏了,往他裤子里面塞老鼠,用弹指神通玩他,让他吃屎,什么坏招都用。 也就他命硬。 弄死了第四个。 尹家不会善罢甘休的,只有盼望情报快点送入中枢,皇爷下圣旨到南直隶来。 他就安全了。 熬着,撑着! 老子有多是报仇的机会! 陈舞阳被两个人扶着坐在又湿又冷的席子上。 现在他一个睡一张席子。 刚进来时,他还睡在地下。 凭实力,睡上来的。 “过来。” 陈舞阳勾勾手指。 那个汉子不敢不过来,而陈舞阳又躺着,只能低下头,凑过来。 咔嚓! 陈舞阳忽然抠住他的眼眶,使劲把他眼珠子抠出来。 “啊啊啊!”那大汉凄厉惨叫。 却把另一个给吓尿了! 陈舞阳手里多出两个眼珠子,丢在地上,指着那个汉子:“踩碎了,去!” 那汉子被吓尿了,这是什么人啊? 从神农架出来的野人吧,咋这么狠啊! “去!” 陈舞阳厉吼。 那汉子战战兢兢走过去,抬脚把那两颗眼珠子给踩碎了。 却在这时! 陈舞阳虎扑出去,一招猴子摘桃。 “啊啊啊!”那汉子也在惨叫:“碎、碎了!” 又废了两个。 尹家派来的八个人,都没了。 今天能睡个安稳觉了。 陈舞阳擦了擦手,实在是脏。 一个丢了眼珠子,一个被捏碎了。 在没有治疗的情况下,熬不过这个晚上的。 陈舞阳靠在墙壁上,慢慢躺下。 他也浑身疼。 看了眼暗无天日的窗棂,快到头来,快了…… 而此时,情报刚刚送到金忠的手上。 金忠还在鄱阳城。 叶盛倒是审出点眉目来。 他经过大量审讯,然后反复分析推敲,再加上拿银子反复对照,基本可以肯定,这些银子的来源不是大明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