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你是蛮女,老子看重的就是蛮女,而不是一个如僵尸似的女人!” “做你自己,挺好!” 欧信看重的就是段思娥领兵打仗这个劲儿。 可随着段思娥学女诫,反而不想带兵打仗了,岂不浪费了天赋?辜负了天恩? 皇帝的圣旨可写着呢,允段思娥做官。 段思娥眨着眼睛,不解地看着欧信。 欧信则一把抱住她:“老子喜欢那个有脑子的段思娥,能领兵打仗的段思娥!” “相公真的喜欢原来的我?” 段思娥在广州一段日子了。 刚来时,还有官眷邀请她看戏,结果去了几次,都笑话她,还有的故意让她出丑,贻笑大方。 所以她开始读女诫,向她们靠拢,变成自己眼中所谓的端庄妇人。 变成彻头彻尾的汉人,伯爵夫人。 “自然!” 欧信都看在眼里:“那些人,不过是嫉妒你的才华能力罢了,她们才是庸人,何必庸人自扰?” “你段思娥,就是段思娥!” “你能被陛下记住,是因为你的本事,而不是你东施效颦,学那些庸人!” 一语震人心。 段思娥这才转过弯来。 她的儿子能被送入讲武堂,她能嫁给欧信做平妻,靠的是打仗本事,而不是学什么女诫! 那些笑话她的人,她们喜欢笑就让她们笑去吧。 再打几仗,我就能做大明第一个女伯爵,谁能及我? 我的爵位是凭自己打下来的,而不是靠父兄丈夫得来的!那才是最尊贵的! “谢相公指点!” 段思娥脸上露出笑容,恢复狡黠的一面:“那我什么时候能上战场?” “等你为夫生个儿子之后,哈哈哈!” 方瑛在官邸里,反复看皇帝给他的密旨,陷入深思。 日月如梭,年关将近。 黎鐉已经回程,夏埙率领兵卒护送。 黎鐉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。 来的时候欢欢喜喜,走的时候多少有些凄凉,虽然很多人来送他,还送了他很多礼物。 但他在大明,真的如坐针毡,生不如死。 京师天气虽冷,却都在忙碌着过年,年味越来越浓。 腊月二十一。 董赐匆匆入宫:“皇爷,奴婢报喜来了!” “有何喜事?” 朱祁钰正在看奏章,广东市舶司运来的商船,已经运到了宫外,他已经下旨搬入宫中,估计明日能搬完,他再去看看。 “三十万件毛衣,皇家商行已经全部编织出来!” 嚯! 朱祁钰站起来:“三十万件毛衣?” “奴婢不辱圣命!” “好!赏,大赏!” 朱祁钰激动地来回踱步:“按照朕之前说的,赏!” “冯孝,传旨递运所,令其将毛衣运送去边疆,发给兵卒,让兵卒过个温暖的冬天!” 他也在琢磨,是否该在宫中设一驿递监。 驿递系统非常重要。 他本想变成私有化,但彻底私有化又不行,在上面加个太监当土皇帝吧,怕是难以发展。 还要再琢磨琢磨,交给六部呢,还是让太监管着呢。 “董赐,毛衣之事,你是有大功的。” 朱祁钰目光闪烁:“董赐呀,再为朕办一件事。” “请皇爷吩咐,奴婢赴汤蹈火,必为皇爷办到。”董赐跪伏在地。 “没那么严重,你去民间搜集些银匠、工匠。” 朱祁钰斟酌道:“明年,朕要改银子为银币,你去民间搜罗相关的工匠,要制出民间无法仿制,但又要机械压制的银币。” 水力压币机,元朝就有,宫中可找到原图。 但银币需要如何配比,需要一点点试验,需要时间。 “皇爷,那火耗可是非常多呀。”董赐也心疼火耗。 “无妨。” 既然决定治水。 需要海量的银子,不能让皇帝自己出。 只要制造出银币来,就取消银子,不许银子在民间流通,这样一来,就把根治黄河的费用,分摊给天下士绅了。 关键民间藏着多少银子,他还不知道,用银币替代银子,就能知道民间藏银子的数量。 谁忠谁奸,一眼分辨。 “你找人去办即可。” “毛纺厂也全都放弃,皇家商行没必要盯着这点蝇头小利。” 朱祁钰把皇家商行当成科技院来用。 “还有。” “冬天了,大殿甚是冷。” “你去给朕想办法,如何烧制出琉璃窗户,价格要低,还要透明,要能看到阳光的,最好让老百姓都用得起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朕说了,年后就让你去民间搜集怪才,什么怪才朕都要,京畿不够,就去天下搜罗,越多越好。” “奴婢遵旨!” 打发走董赐。 朱祁钰问冯孝:“京中可还写酸诗骂朕?” “皇爷,您一点都不管。” “现在骂您的越来越多,他们根本就不知道,皇爷为了百姓做了多少事呀!” “您夙兴夜寐,夜以继日处理朝政。” “这些人就知道逞口舌之利,全都该死!” 冯孝提起来就生气。 这些该死的,什么都不知道,就胡说八道。 皇帝偏偏不管,还有放任的态度。 甚至,强迁天下百官家眷之事,仿佛也放下了。 像是被这些人给骂得,不敢违背民意,才被迫放下的。 皇帝也怕舆论。 这又给那些文人胆量了,不止京畿人骂,江南文人骂得更狠,那些被迁去热河、河套的文人,骂得那叫一个犀利呀。 全天下人都在骂皇帝。 以前是藏着骂,现在就快明目张胆地骂了。 “全都记下来了吗?”朱祁钰问。 “皇爷,厂卫都记下来了,是否该秋后算账了?”冯孝迫不及待了。 “年后再说吧。” 景泰八年马上就要过去了。 朱祁钰在忍,因为在运银子入京,这才是大事。 还有就是广东之乱,打乱了他的布局,才变得这般被动。 再忍忍吧,快好了。 翌日。 广州市舶司扣留的船支,货物都送入京师了,还有刘震海准备的新年贺礼。 一船玉米,彰显着刘震海的孝心。 海量的货物往宫中搬,把养心殿几个偏殿都装满了,不怕冻的货物都放在养心殿外,把整个广场都摆满了。 朱祁钰站在养心殿门口。 军机处和内阁官员都出来看热闹,宫中的侍卫也甚是诧异。 很多东西他们都不认识。 “皇爷,都知监检查几遍了,没有毒物,可放心观看。”冯孝启禀。 朱祁钰颔首,他围着货物看。 一个个箱子,打开了箱子盖。 “都过来看看吧,市舶司解运过来的货物,都看个鲜儿。”朱祁钰背着手。 忽然,一道光从箱子中折射出来。 朱祁钰凑过去看,赫然看到了镜中的自己,竟吓了一跳:“这是镜子?” 冯孝凑过去一看,也把自己吓了一跳。 “皇爷、皇爷这是妖物!”冯孝惊呼。 军机处、内阁官员看过来,有的人发出惊呼,有的战战兢兢。 朱祁钰刚要去拿,冯孝却挡住皇帝:“皇爷,此等妖物,不能近身!” “去一边去,什么妖物,这是镜子!” 朱祁钰推开他,伸手将镜子拿在手里。 这镜子略显粗糙,透明度和现代略有区别,背后涂的也不是铝,也不是银,好像是水银,所以透明度差了许多。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,俊朗帅气。 拿镜子照大臣,把倪谦吓得跪在地上:“陛下,这莫非是妖物?” “朕看你是妖物!” 朱祁钰没好气道:“这是镜子,镜中的是你自己!” 众臣忍俊不禁。 倪谦出丑,闹了个大红脸。 那个箱子里,大概有四五面镜子,透明度不一样,显然烧制玻璃也没掌握好火候,有的还比较模糊。 “把后面的东西刮掉,涂上银粉试试。”朱祁钰挑一面最清晰的,交给冯孝。 他继续在海量货物里面淘宝。 “把这个拿过来。”朱祁钰指了指一个酒壶。 冯孝拿起来,递给皇帝。 朱祁钰打开塞子,闻了闻,登时笑了:“这是葡萄酒啊。” 这个不是稀罕玩意儿。 葡萄美酒夜光杯,唐朝就有这东西。 只是明人不喜欢喝。 其实西方人也不喜欢喝,后来流行是因为船员需要用葡萄酒补充维生素,才逐渐流行的。 至于喝葡萄酒就是高贵,那纯属是傻子,那玩意在唐宋元明清,狗都不喝。 现在流行,就是营销的而已。 “啧,这套铠甲有点意思呀。” 这是古欧洲骑士穿的铠甲,但做工、锻铁水平都不高,应该是一件西方古董。 “皇爷,这剑能伤人吗?”冯孝把玩着骑士佩剑。 “摆设而已,作用应该是大明的君子剑。” 朱祁钰围着货物转:“咦?这个是什么?拿来给朕看看。” 像是一块透镜。 打磨技术是极好的,只是很旧了,边缘处有破损,应该是用来做望远镜的废料。 “皇爷,咱们可做不出如此透明的琉璃呀!” 冯孝此刻竟觉得佛郎机,可能真的比大明还要强大。 此物应该不是佛郎机的,欧洲多国,能人辈出,佛郎机只是一时强大罢了。 这些货物五花八门,全世界哪里的货物都有。 让朱祁钰也开了眼。 “皇爷,这里好多书呀!” 冯孝发现一个箱子里面,装的都是书,附近几个箱子里,也都是书。 朱祁钰让他呈上来。 发现自己浅薄的英语,竟看不懂这些单词…… 难道九年教育学的是假外语? “去问刘震海,这些箱子是谁的,把箱子的主人带到京师来,留在四夷馆里,翻译这些书籍。” 朱祁钰对文化非常感兴趣:“不,将所有懂文化的人,全都带入京师,进四夷馆为朕翻译书籍。” 一个国家,最重要的是文化,而非其他。 继续在货物里面寻宝。 “你们也都看看,看到什么新奇的呈给朕看。”朱祁钰一个人肯定看不过来。 朝臣都跟着看。 “有辱斯文!”倪谦将一座雕塑丢在地上,然后遮住眼睛,不忍直视。 朱祁钰过来一看,登时笑了。 “陛下,这西夷竟如此不知礼法,竟将人制成这样,简直是伤风败俗!寡廉鲜耻!” 朝臣都口诛笔伐。 不看那玩意。 这是尊不着寸缕的雕塑,这叫西方艺术。 他却灵光一现:“国朝可有雕塑大师?” 京师缺少地标建筑。 若铸造一座景泰皇帝的雕像,成为大明帝都的地标建筑,岂不美哉? 求订阅!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