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让太医给他瞧瞧。” 曾蒙简赶紧跪地谢恩:“求陛下莫要劳烦太医……” “先出去吧。” 朱祁钰懒得废话。 今天告假的人,一定有人有问题。 看看谁没病装病就知道了。 “启奏陛下。” 王复出班,开口:“昨晚阁部商讨了李督抚传来的奏报,阁部认为,兀良哈部早就被打烂了,不足为虑。” “倒是女真部,近几十年来,一直掳掠我大明、朝鲜丁口,愈发壮大。” “只要我军剿匪,他们便钻进长白山里。” “导致我大明剿匪不利。” “但阁部认为,女真部没胆量攻掠大明。” 提及女真。 因为被封在建州,也叫建州女真。 这个时代,实力并不强,算是东北的雇佣军,鞑靼强就帮鞑靼,大明强就帮大明,谁给好处就帮谁。 但该劫掠的时候,可一点都不念旧情。 但想消灭建州女真,可能性很低。 势力已成,除非犁庭扫穴,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去打,才能彻底消灭女真部。 但女真总兵力可能超过了十万精兵,实力强劲。 明廷没有明确的女真情报。 朱祁钰已经令李贤重建夜不收了,辽东的情报系统需要建立起来。 “接着说。”朱祁钰道。 “陛下。” “阁部分析,女真部若真有称霸东北的野心,就会翻过长白山,袭扰朝鲜,进而吞并朝鲜!” 王复掷地有声:“陛下您看,女真之地,地贫人穷,限制发展。” “西方有我大明,强盛之师坐镇于辽宁。” “北面,兀良哈虽然实力偏弱,但也不是女真随便欺负的。” “东北五强,朝鲜最弱。” “如果女真吞并了朝鲜,用朝鲜之地、朝鲜之民,反抗我大明,不消五年,女真对大明,便有一战之力。” 王复分析得条条是道。 一旦朝鲜被攻掠,大明是无力援助的。 大明消化漠北战果,也需要几年时间。 这就是女真的机会,吞并了朝鲜后,女真就有了一战之力。 “王阁老,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!” 仪铭皱眉道:“若论东北五强,女真应该排在最末。” “而且女真向来无甚野心,当年我大明为了制衡漠北势力,才扶持女真。” “据下官所知,女真全民皆兵,丁口十几万。” “如何能吞并得了偌大的朝鲜?” “再说了,女真也非铁板一块,李满住老去,其子不堪重用,无法服众,董山等人又野心毕露,李满住哪来的称帝野心?” 这是朝臣统一的想法。 女真是大明的狗,虽然这条狗不太听话,但总体来说,还是可以勉强忍受。 王复则摇了摇头:“诸位同僚,尔等恐怕低估了李满住的野心!” “倘若女真部没有野心。” “就不会和兀良哈演一出双簧,表面要攻掠辽宁,实则声东击西,目标是朝鲜。” “吾等不必争论,最多几个月,朝堂就会收到朝鲜国君求助的信件。” 这是阁部重臣反复讨论过的。 于谦都说,当时他匆匆离京,陷阱没有做好,被女真部和兀良哈看出来了。 他也认为,女真部会侵吞朝鲜。 因为李满住和朝鲜李瑈有血仇。 宣德八年,朝鲜调集军队一万五千名,兵分七路,进袭李满住及其部。 李满住认为自己穷得朝鲜不会攻打他的,所以毫无准备。 结果李满住差点被打死,他的妻子被杀,建州女真损失惨重。 这些年,李满住一直残杀朝鲜百姓,以来报仇。 “罢了,此事暂且不议。” 朱祁钰摆摆手:“只要女真、兀良哈不打辽宁,咱们就休养生息,谨守关城,不管外面如何。” “最重要的就是休养生息,这一战辽宁被祸害得太狠了。” “咱们也需要几年时间,消化战果。” “传旨商辂,令其辽河套建造城池,在长城外建造棱堡,谨防突袭关城。” 辽宁现在就是养。 让女真和朝鲜去斗。 “陛下圣明!”王复跪下行礼。 这时,太医小心翼翼上殿:“启奏陛下,曾大人无甚大碍。” “曾蒙简?” 朱祁钰皱眉:“什么叫无甚大碍?说明白点!” “回陛下,曾大人没病!”太医匍匐在地。 “其他人呢?” “张洪和陈律也没病。”太医回禀。 “带进来!” 卫士将三个人带进来。 曾蒙简赶紧磕头:“陛下,微臣是头疼,早晨醒来时便头疼难忍。” 张洪也磕头:“微臣是家中有事,没有疾病。” 朱祁钰则看向陈律。 陈律吓得趴在地上,不停哆嗦。 “你们三个都是正统十年的进士吧?” 朱祁钰幽幽道:“正是大好年纪,一展抱负的时候,为何说谎诓骗朕呢?” “微臣没有!”曾蒙简磕头。 朝臣有点懵,不知道皇帝抽哪门子风? 每天都有朝臣因为起不来床,就告假的,弄虚作假很常见,皇帝也没怪罪谁。 “陈律,你呢?”朱祁钰陡喝。 陈律哭泣道:“微臣性子懒散,昨晚疲累,便、便说有病,没上早朝!” “昨晚疲累?你做什么了?这么累?” 陈律不敢回答。 朱祁钰则慢慢走下丹陛,走到他的面前,声音威严:“说!” “微、微臣……”陈律不敢说,夜不归宿也是罪。 朱祁钰把他的官帽摘下来,放在手里把玩:“朕看你这帽子是不想要了。” “微臣有罪!”陈律以头点地。 朱祁钰歪头看向张洪:“你昨晚也流连于烟花之地了?所以起不来早朝?” “微臣没有,微臣家里来了老家亲戚,昨晚喝大了。”张洪吓惨了。 “陪老家亲戚喝酒,就荒废了早朝?”朱祁钰指着张洪。 又指着陈律:“你是流连于烟花之地,累着了,也荒废了早朝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曾蒙简呢?你是玩乐的时候受风了,所以头疼,也荒废早朝?” 曾蒙简不敢辩驳。 “看来这早朝安排时间不对,应该到晌午再早朝。” “省着你们昨晚玩乐太多,今晨还要起早,导致你们身体疲累。” “是祖制错了吧?” “是不是?” 啪嚓! 朱祁钰把官帽丢在地上:“还不说实话?” “微臣等说的就是实话啊……”曾蒙简道。 “那就都拖出去砍了!” 朱祁钰陡然厉喝:“全家都砍了!” 他回身往丹陛上走:“昨晚朕就睡了两个时辰,朕不累吗?朕不想歇一歇吗?” “朕能歇吗?敢歇吗?” “反而此等奸猾之徒,想方设法找借口偷懒!” “却还站在朝堂上充数!” “让人看着作呕!” “拖出去,砍了!” 朱祁钰暴怒。 “臣等知罪!”朝臣全都跪在地上。 “微臣有罪,请陛下恕罪,求陛下饶命啊!”三人哭嚎个不停。 谁也没想到,就一次偷懒,皇帝就诛族。 “张洪,还有你家的亲戚!” “都砍了!” “什么亲戚这么高贵!” “为了他们,早朝都不上了!” “去阴间,你们继续聚、继续喝!” 朱祁钰满脸凶厉,慢慢走到丹陛之上:“冯孝,传旨锦衣卫,立刻去各个府衙去查,谁不在任上!斩立决!” “奴婢遵旨!”冯孝磕个头,立刻去传旨。 “享受权力,却还嫌累!” “大明没有这样的官位!” “你们去阎王爷那问问,有没有这么好的官职呢!” “朕看近来,对尔等太宽容了!” 朱祁钰目光森然:“传旨,九门提督府关闭城门!” 朝臣全都愣住了。 杀几个偷懒的官员,还用关闭城门? 皇帝要干什么? 啪嚓! 白圭手里的笏板掉在地上,赶紧捡起来,趴伏在地上。 他明白了,皇帝这是要借机杀人了! 如今站在朝堂上的官员,很多没见过皇帝杀人,更没见过血流成河的京师。 这回要开眼了。 朱祁钰就这样坐着。 片刻之后,曾蒙简三人的人头被呈上来。 群臣震怖。 皇帝又要发疯了。 您都有儿子了,大明又欣欣向荣,您为什么还要发疯呢?为什么啊! 已经到了下朝的时间。 皇帝却不吭声。 奉天殿内殿外,朝臣全都跪着,个个跪得浑身酸疼,却不敢动弹,皇帝震怒,这股邪火谁不知道会发在谁的头上。 这时,冯孝入殿,匍匐在地:“回皇爷,京师城门全部关闭!” “养马军、侍卫军已在宫外。” “求皇爷吩咐!” 朱祁钰微微颔首,慢慢看向朝臣:“诸卿,京师云聚百万民夫,尔等知道吗?” “肯定知道吧?” “但朕收到密报,有人要煽动民夫,聚众造反!” “也许,这个人就在朝堂之中。” “朕数三个数,自己站出来。” “朕允你一家老小活命。” “一!” 朱祁钰开始数数。 奉天殿朝臣满脸懵,什么造反啊?又是谁造反啊? 这都几次了? 您上次敲钟,全城戒严,结果就是敲打一群文人,现在又玩狼来了? 这次又想对付谁啊!摊牌吧,说实话吧。 “二!” 朱祁钰又数了一个数字。 而有识之士却发现一个不同之处。 于谦和胡濙不在奉天殿内。 他们在哪? 难道是真有人叛乱,皇帝把于谦派去了军中? 下意识的,就想到了漠北王。 “三!” 朱祁钰站起来:“好,给你们机会,你们自己不站出来!” “传旨,东厂、巡捕营出动!” “再传旨,京中戒严、净街,半个时辰内,全部回家,未回家者,不论是谁,杀!” “令京师所有商贾,从事商业的人都算,关在自己家里,不许出去,接受东厂查验。” “敢违背者,杀!” “令京师所有府邸,紧关其门,无诏不许开门,擅自开门私藏外人者,杀!” “传旨,令养马军协助净街!” 一连串“杀”的命令传达下去。 奉天殿内十分肃然。 皇帝究竟要杀谁呢? 商贾? 还是…… 朝臣吞了吞口水,难怪于谦和胡濙不在京,他们肯定先和皇帝通气儿了。 “既然诸卿是清白的。” “就在奉天殿内等,看看谁能被揪出来。” “诏令侍卫军入宫护驾!” 朱祁钰淡淡道。 这下,整个京师的天都要掀开了! 朱祁钰要发疯了! 求订阅! (本章完)